过了好久，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，摆了摆手，整个人显得无力。
“这次叫你来，”他顿了顿，语气变得平和，“是想......跟你道个別的......”
看到办公室被半空，李薇的心中便有了预料。
如今听厉怀远亲口说出来，有种石头落了地的感觉。
只是，心里却空落落的。
【我终归是个念旧的人啊......】她想。
“司令要去哪？”李薇声音低低的问。
厉怀远平缓陈述，“接到调令，我將改任华国军事观察团团长，前往白鹰联邦负责的达尔文战区工作两年。”
李薇哦了一声，便不再吭气。
厉怀远见小姑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，心里竟有些熨帖。
他笑了笑，只是，他这张脸，哪怕笑，也是狰狞的。
“新来的司令官，可没我这么好说话......”
他一边提醒，一边指了指天空。
“哪怕有武仙护著，你也给我注意著点，別落人口实，別被人揪住小辫子！”
【揪我小辫子？这么勇的吗？】
李薇下意识擼了擼自己的头髮。
不知为何，打从神位补全，她的头髮长的就特別快。
短短几天功夫，就从齐耳长到了及肩。
“这么吊？谁啊？”
她如此问著，心里却在想。
【您当时还说马老师不好说话......见了面，才发现好说话的很。】
厉怀远沉声道：“杨思文上將，南方世家派的领军人物，大宗师......”
说到这儿，他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。
“论打仗，我不如他。”
李薇杏眸张大，脱口而出，“世家的废物，比您打仗强？”
厉怀远苦笑摇头，手指虚点著李薇，忍不住提醒，“不要戴有色眼镜看人，世家的精英，远多於废物。”
他的语气沉重，却诚恳。
“杨思文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军事將领。”
“单论军事指挥，即使萧漪澜萧元帅，也不敢说能稳胜他。”
李薇哼哼两声，白眼都要翻上天了。
“司令，最近的仗，您咋指挥的？军乐队音响向后挪动五十米吗？西疆如今的这个样子，还需要指挥？”
厉怀远一噎，脸有点黑。
却听李薇又说，“十月的夺还作战，不还得靠我一个龙牙堡一个龙牙堡的向內环推进吗？”
“换个『名將』来干啥？指挥后勤部队给我送饭吗？”
“武道的世界，实力为尊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。”
“我要是到了大宗师，说不定都能打武仙了，哼哼，指挥球指挥，一巴掌拍死不好吗？”
“指挥要是有用，三十年了，通道咋还没夺回来？”
......
看著李薇满不在乎的样子，厉怀远不知怎滴，突然有点同情即將赴任的杨思文了......
他默然半晌，长嘆了口气。
“不要把世家想的太简单。”
“你......好自为之吧......”
话落，厉怀远忽然起身立正。
“江上校，感谢您为西疆做出的贡献。”
“我，厉怀远，最后一次，以西疆防卫军总司令的身份，代表牺牲在这片土地上的將士，以及因为你的到来，而免於牺牲的將士们......”
啪！
他豁然抬手，对李薇敬礼。
“向您致敬！”
李薇呆住了。
这个铁血汉子，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“苍狼”，此刻竟然红著眼眶，对自己敬礼......
她慌忙起身，啪地並腿，立正，回礼。
这一刻，她的神情严肃，姿势標准。